我和春妮到了醫院,只有春妮的舅舅和舅媽在伺候春妮的繼父。
春妮繼父一個人,沒有任何親人。
春妮母親失婚後,他一個人一直獨居。
走廊里,舅媽勸春妮:其實,你繼父不像你想象的那樣,你這些年一直不在家,你媽媽…春妮捂住了耳朵,春妮其實已經從心裡和繼父決裂了。
春妮的舅舅說,你繼父一直盼著你來,看你一眼,他活不了幾天了,你陪陪他,他是個好人!他在我媽媽最需要的時候,離開了,你說他是好人!春妮狠狠的瞪著眼睛。
舅舅搖搖頭:你這個丫頭,你將來會後悔的,我和你舅媽累了好幾天了,今天晚上你值班,就算是鄰居,你總得有點人情味吧。
誰沒有人情味…舅舅和舅媽搖著頭走了,臨走囑咐我,說半夜還有個吊瓶…
5/11
我和春妮並沒有進病房。
我拉著春妮,春妮死活不進去,就是在走廊里獃獃的站著。
半夜,走廊盡頭來了一個大叔,看穿戴剛剛下火車。
大叔問我,文革住哪個屋子?
我指了指,貌似是春妮繼父的朋友。
大叔進屋子就嗚嗚的哭上了,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!半天,大叔出來抽煙,問春妮,你是他姑娘?
你是春妮子?
春妮沒抬頭。
春妮,你可能不認識我,我是你爸爸的戰友,不,你繼父的戰友!春妮沒有搭話。
後來,大叔自言自語。
我才知道,大叔是春妮繼父當年下鄉知青戰友。
當年一起下鄉黑龍江,他繼父為了和母親結婚,沒有回上海,留在了黑龍江。
6/11